《金证研》南方资本中心 修远/作者 西洲 映蔚/风控

作为一家中外合资的区域性上市银行，宁波银行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宁波银行”）系全国19家系统重要性银行之一。2007年上市以来，宁波银行不良率一直都在1%以下，也是唯一一家连续10年不良率低于1%的银行。

“殊荣”背后，宁波银行的发展或与其二股东“紧密联系”。宁波银行的发展战略包括“支持中小企业转型升级、提升普惠金融服务质效”，但宁波银行第二大股东新加坡华侨银行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侨银行”）的子公司，同样以国内中小企业作为重点发展对象，在多家相同城市开展布局，与宁波银行或存在业务竞争。不仅如此，宁波银行旗下从事基金业务的子公司业绩滑坡，且旗下投研团队或面临“青黄不接”的窘境。

一、与第二大股东的子公司经营区域及服务定位重叠，或存业务竞争

凡事都有两面性。作为战略投资者，华侨银行与宁波银行的合作要追溯到2006年，宁波银行引进华侨银行，次年成功登陆深交所。

《金证研》南方资本中心研究发现，华侨银行于2016年设立的子公司与宁波银行或潜藏业务竞争。

1.1 宁波银行无控股股东及实际控制人，称不存在同业竞争情况

据宁波银行2022年年度报告（以下简称“2022年年报”），报告期内，即2022年年，宁波银行无控股股东及实际控制人，不存在与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及其控制的其他企业同业竞争情况。

然而，《金证研》南方资本中心研究发现，宁波银行与主要股东之间或存在业务竞争。

1.2 华侨银行持股18.69%与第一大股东接近，委派陈德隆、邱清和任宁波银行董事

据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发布的关于宁波银行就业信息，2006年5月，宁波银行引进境外战略投资者华侨银行。2007年7月19日，宁波银行在深交所挂牌上市，成为国内首批上市的城市商业银行之一。

据招股书，截至2022年12月31日，华侨银行是宁波银行的第二大股东，持有无限售条件的股份数量为1,158,174,319股，持股数量为1,233,993,375股，持股比例18.69%。股东性质为境外法人。

需要说明的是，宁波开发投资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宁开集团”）是宁波银行的第一大股东，持有无限售条件的股份数量为1,237,489,845股，持股数量同样为1,237,489,845股，持股比例为18.74%。股东性质为国有法人，持股比例与华侨银行接近。

据现行有效的《商业银行股权管理暂行办法（银监会令2018年第1号）》第九条，商业银行主要股东是指持有或控制商业银行5%以上股份或表决权，或持有资本总额或股份总额不足5%但对商业银行经营管理有重大影响的股东。

显然，华侨银行系宁波银行的主要股东。

关注华侨银行在宁波银行的董监高席位。

据2022年年报，截至2022年12月31日，陈德隆是宁波银行的董事。同时陈德隆还在华侨银行担任执行副总裁兼环球企业及投资银行部主管，任职时间为2022年3月至今，并在股东单位领取报酬津贴。

截至2022年12月31日，邱清和是宁波银行的董事。同时邱清和还在华侨银行担任董事，任职时间为2021年3月至今，并在股东单位领取报酬津贴。

事实上，华侨银行业务或与宁波银行存在竞争。

1.3 永亨银行是华侨银行大中华区业务主体，提供全面的商业银行产品和服务

据华侨银行官网，华侨银行的主要市场是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和大中华区。

大中华区方面，华侨永亨银行（中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永亨银行”）于2016年7月18日设立，由华侨银行的全资子公司香港华侨永亨银行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香港永亨”）直接拥有。

据华侨银行官网、永亨银行官网，永亨银行总部位于上海，包括总部在内，永亨银行在北京、上海、厦门、天津、成都、广州、深圳、重庆、青岛、绍兴、苏州、珠海、佛山和惠州十四个城市共设有32个网点。注册资本逾50亿元人民币，提供全套个人金融产品和服务，包括人民币和外币储蓄账户和定期存款、外汇服务、结构性产品等投资产品、QDII（合格境内机构投资者）、医疗和意外保障、本地单位信托、网上银行服务、借记卡、ATM服务和个人贷款产品。

此外，永亨银行利用华侨银行集团的国际业务网络提供全面的商业银行产品和服务，包括贷款、存款、贸易融资、现金管理、国际结算、投资、跨境人民币结算、供应链融资和互联网银行服务。支持外国和本地企业客户，包括金融机构、离岸客户和华侨银行的网络客户。永亨银行还通过提供包括纯信贷融资产品SSME无抵押贷款在内的创新产品来支持小型企业的需求。

需要说明的是，宁波银行同样为小微型企业提供服务。

1.4 永亨银行与宁波银行的发展战略，均包括对小型企业的发展提供支持

据宁波银行2022年年报“报告期内从事的主营业务”部分，宁波银行披露公司经营范围为：吸收公众存款；发放短期、中期和长期贷款；办理国内结算；办理票据贴现；发行金融债券；代理发行、代理兑付、承销政府债券；买卖政府债券；从事同业拆借；从事银行卡业务；提供担保；代理收付款项及代理保险业务；提供保管箱业务；办理地方财政信用周转使用资金的委托贷款业务；外汇存款、贷款、汇款；外币兑换；国际结算，结汇、售汇；同业外汇拆借；外币票据的承兑和贴现；外汇担保等。

同时，宁波银行的“投资价值及核心竞争力”包括：以“支持实体，服务中小”为经营宗旨，从客户视角，持续完善产品、优化流程、提升服务，积极支持实体经济发展，不断加大对中小企业转型升级的支持力度，持续提升普惠金融服务的质效。

2022年年报还指出，2022年宁波银行发挥专业优势，加大对民营小微企业、制造业企业、进出口企业等重点领域的支持投入力度。

由此可见，宁波银行与永亨银行在主营业务及经营战略等方面或存在重叠。

再来关注双方服务客户情况。

1.5 宁波银行与永亨银行，均在上海、绍兴、苏州等地设有分支机构

据2022年年报，截至2022年12月31日，宁波银行共设有16家分行，分别位于上海、北京、深圳、杭州、南京、苏州、无锡、温州、金华、绍兴、台州、嘉兴、丽水、湖州、衢州、舟山。

对比可见，宁波银行和永亨银行均在北京、上海、深圳、绍兴、苏州设有分支机构。

回到人员任职方面。前述提及，邱清和是宁波银行的董事，同时在华侨银行担任董事。

此外，2022年年报显示，邱清和还在香港永亨担任董事局主席，任职期间为2023年1月至今。

1.6 存在重大关联交易，永亨银行在宁波银行同业授信风险敞口2.3亿元

在此基础上，宁波银行与华侨银行及其下属企业构成关联方，并存在关联交易。

据2022年年报，2022年宁波银行重大关联交易中的“与华侨银行及其关联体的关联交易”，截至2022年末，华侨银行在宁波银行同业授信风险敞口为0.16亿元，债券投资余额为0；永亨银行在宁波银行同业授信风险敞口为2.3亿元，债券承销业务余额为22.87亿元，债券投资余额为7亿元。

2022年，宁波银行与华侨银行及其关联体非授信业务累计发生额为26.9亿元，其中现券交易14.2亿元，分销业务11.7亿元，债券借贷1亿元。截至2022年末，华侨银行及其关联体在宁波银行存款余额3,193万元，利息支出35万元。

问题不仅如此。华侨银行曾公开表示，从最初战略性参股到多方面为宁波银行提供支撑

据永亨银行发布信息，2017年8月18日，华侨银行宣布，已与宁波银行续签十年战略合作协议。根据此次签署的新十年合作协议，华侨银行将为宁波银行提供风险管理、内部审计、零售银行、资金运营、人力资源、信用卡以及IT等方面的技术支持和业务支撑。

同时，双方将利用各自优势，开展在岸和离岸企业银行业务、私人银行、财富管理、资金业务、投资银行业务以及基金管理等领域的全方位合作。通过定期对话、培训、驻点学习等方式开展业务领域的知识共享。此外，华侨银行将提供500万美元专项培训款，用于提高宁波银行员工的专业和技能培训。

在过去的十年合作过程中，华侨银行由最初战略性参股宁波银行，到双方共同出资设立永赢基金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永赢基金”）等法人机构，由最初单向的业务、管理和技术输出，到双方在跨境金融、私人银行、风险管控、人力资源等各方面达成深度合作。

需要说明的是，相关法规对商业银行的人员交叉任职情况做出规定。

1.7 商业银行相关法规，对主要股东与商业银行间防范利益冲突做出规定

据现行有效的《商业银行股权管理暂行办法（银监会令2018年第1号）》第二十一条，商业银行主要股东应当对其与商业银行和其他关联机构之间董事会成员、监事会成员和高级管理人员的交叉任职进行有效管理，防范利益冲突。

也即是说，作为宁波银行昔日战略股东的华侨银行，在与宁波银行合作过程中逐步加大扶持力度，并“慷慨”提供500万美元的培训款。但另一方面，华侨银行在国内设立的子公司永亨银行又与宁波银行业务或存竞争。在此情况下，华侨银行宁波银行的持续经营能力影响几何？或是未知数。

二、被视为核心竞争力的旗下基金公司业绩负增长，基金经理平均任职年限不足2年

众所周知，基金投资与股票投资的区别在于，基金是一种受益凭证，投资者购买基金后就成为其基金受益人，所筹集资金主要投向有价证券等金融工具。

对于宁波银行来说，旗下基金公司永赢基金备受关注，与华侨银行共同设立的永赢基金，被宁波银行认定为核心竞争力的重要组成部分。然而，2023年永赢基金一款产品发行失败，且2022年永赢基金业绩下滑，同时永赢基金的基金经理的投研能力或遭拷问。

2.1 永赢基金是宁波银行的子公司，宁波银行称其系核心竞争力的体现

据2022年年报“核心竞争力分析”部分，宁波银行称，子公司方面，永赢基金、永赢金融租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永赢金租”）、宁银理财有限责任公司、浙江宁银消费金融股份有限公司4个利润中心，各利润中心协同推进，发展良好。

同时，宁波银行称报告期内，永赢基金进一步提升投研能力，聚焦市场，深化客户经营，丰富产品布局，强化风险管理，各项业务规模实现稳健增长。

可见，永赢基金对宁波银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但近年来，永赢基金的业绩情况或增长乏力。

2.2 2020-2022年，营收增速“由正转负”净利润增速连续两年负增长

据2022年年报，截至2022年12月31日，宁波银行持有永赢基金71.49%股权，永赢基金的主要业务是基金募集、基金销售、特定客户资产管理、资产管理。

据公开信息，截至查询日2022年7月26日，宁波银行持股比例仍未71.49%，华侨银行持有永赢基金28.51%股权。

据证券投资基金业协会，截至查询日2022年7月26日，永赢基金的高管数量为6人，员工人数为301人，基金从业资格为301人。

据宁波银行2020-2022年年报，2020-2022年，永赢基金营业收入分别为10.02亿元、10.13亿元、8.73亿元，2021-2022年分别同比增长1.1%、-13.82%。

2020-2022年，永赢基金的营业利润分别为4.03亿元、2.98亿元、2.35亿元，2021-2022年分别同比增长-26.06%、-21.14%。

2020-2022年，永赢基金的净利润分别为3.01亿元、2.22亿元、1.82亿元，2021-2022年分别同比增长-26.25%、-18.02%。

显然，2022年，永赢基金的营业收入、营业利润及净利润均现负增长。

值得关注的是，2023年，永赢基金的一款基金产品发行失败。

2.3 2023年6月，永赢基金“永赢佳瑞12个月持有期混合”发行失败

据永赢基金2023年6月17日发布的《关于永赢佳瑞12个月持有期混合型证券投资基金基金合同不能生效的公告》，永赢佳瑞12个月持有期混合型证券投资基金（A类份额基金代码：016828，C类份额基金代码：016829，以下简称“永赢佳瑞12个月持有期混合”）经证监会《关于准予永赢佳瑞12个月持有期混合型证券投资基金注册的批复》注册，并自2023年3月17日起开始募集。

截至2023年6月16日募集期限届满，永赢佳瑞12个月持有期混合未能满足基金备案条件，故《永赢佳瑞12个月持有期混合型证券投资基金基金合同》不能生效。

再来关注永赢佳瑞12个月持有期混合的基金经理情况。

2.4 拟任基金经理黄韵，“跳槽”到永赢基金后在管基金任职回报率均告负

据《永赢基金管理有限公司永赢佳瑞12个月持有期混合型证券投资基金招募说明书》，永赢佳瑞12个月持有期混合的备案条件为，自基金份额发售之日起3个月内，基金募集份额总额不少于2亿份，基金募集金额不少于2亿元人民币且基金认购人数不少于200人。

而永赢佳瑞12个月持有期混合的拟任基金经理为卢绮婷、黄韵。卢绮婷曾任宁波银行金融市场部流动性管理岗，现任永赢基金固定收益投资部基金经理。黄韵曾任深圳三九企业集团战略发展部金融证券专员，长信基金管理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长信基金”）行业研究员、基金经理助理、基金经理、绝对收益部总监。现任永赢基金权益投资部基金经理。

需要说明的是，从过往来看，基金经理黄韵的投资表现或并不亮眼。

经《金证研》南方资本中心统计，据东方财富公开信息，截至查询日2023年7月26日，黄韵在管的基金有永赢稳健增利18个月持有期混合型证券投资基金（以下简称“永赢稳健增利18个月持有混合A”）、永赢鑫盛混合型证券投资基金（以下简称“永赢鑫盛混合”）、永赢卓越臻选股票型发起式证券投资基金（以下简称“永赢卓越臻选股票发起A”）、永赢消费鑫选6个月持有期混合型证券投资基金（以下简称“永赢消费鑫选6个月持有混合A”）。

其中，2023年7月26日，永赢卓越臻选股票发起A的任职回报为-15.89%，不及同期同类平均为-5.18%的收益率；永赢消费鑫选6个月持有混合A的任职回报为-6.11%，不及同期同类平均为-3.38%的收益率。

需要指出的是，黄韵在2021年8月前，均在长信基金担任基金经理，从2021年12月开始在永赢基金担任基金经理。在长信基金担任基金经理时，黄韵前后共掌管过12只基金，除了长信恒利优势混合型证券投资基金1只基金以外，黄韵所管理的其他基金任职回报率均为正。但当“跳槽”到永赢基金以后，其在管基金的任职回报率却全部告负。

至此不难发现，黄韵作为基金经理的投研能力或遭拷问。

事实上，纵观永赢基金的基金经理数量及任职时间，永赢基金的“短板”或显现。

2.5 永赢基金35名基金经理平均任职年限不足2年，低于行业平均水平

据东方财富公开信息，截至查询日2023年7月26日，永赢基金的管理规模为3,561.68亿元，基金数量为195只。经理人数35人，各公司平均人数17.7人，公司排名为26/197。基金经理平均任职年限1年又271天，各公司平均为1年又304天，公司排名为114/199。

也即是说，永赢基金基金经理数量高于行业平均水平，但人均任职年限低于同行。

2.6 任职年限4年以上基金经理共5人，其中两人“一拖九”

据东方财富公开信息，截至查询日2023年7月26日，永赢基金任职年限在4年以上的基金经理共有5人，分别为李永兴、乔嘉麒、牟琼屿、卢绮婷、万纯；任职年限在5年以上的基金经理仅有李永兴、乔嘉麒2人。

截至查询日2023年7月26日，据不完全统计，李永兴在管基金数量为9个，乔嘉麒在管基金数量为9个。

至此不难发现，近两年，作为宁波银行核心竞争力的体现的永赢基金，不仅业绩负增长，更是出现基金发行失败的情况。与此同时，永赢基金基金经理任职年限低于行业平均，而“老将”在管多款基金产品，能否具备足够的精力与专注的投研能力？或该“打上问号”。

上述问题或为“冰山一角”。《金证研》南方资本中心将保持持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