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证研》北方资本中心 沈舒/作者 惜海/风控

2011年，粽子的制作技艺被收录进第三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粽子作为历史文化积淀最为深厚的传统美食之一，被誉为快餐食品的始祖。创始于1921年的品牌“五芳斋”，是全国首批“中华老字号”，并于2004年被认定为驰名商标。

品牌历史悠久背后，浙江五芳斋实业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五芳斋”）此番上市或异象丛生。其中，五芳斋半数核心技术人员或未参与五芳斋百专利的发明，且其研发投入占比、研发人员占比均低于同行均值。此外，报告期内，五芳斋的两位供应商均存在产品抽检不合格的情况，且五芳斋的产品质量屡遭投诉。

值得一提的是，五芳斋此次募投项目的新增产能或难消化，且关于募投项目建设地土地使用权证编号，招股书与环评报告存“出入”。一波未停一波又起，五芳斋募投项目的环评单位，曾因主持编制的环评报告出现重大技术问题被要求限期整改。

一、半数核心技术人员或未参与专利发明，研发投入占比低于同行均值

研发创新能力是企业发展的动力。然而，截至查询日2022年7月27日，五芳斋五成的核心技术人员未参与其专利的发明，且五芳斋的研发投入占比、研发人员占比均不及同行平均水平。

1.1 四名核心技术人员中，两名或未参与专利研发

据五芳斋签署日为2021年11月23日的招股说明书预披露申报稿（以下简称“招股书”），张有英自2008年1月起入职五芳斋，张能明自1995年10月起入职五芳斋。

截至招股书签署日2021年11月23日，五芳斋共有四名核心技术人员，分别为胡建民、陈召桂、张有英与张能明。

值得注意的是，张有英与张能明作为五芳斋的核心技术人员之一，或未参与五芳斋专利的研发。

据招股书，截至2021年6月30日，五芳斋共有授权专利147项，其中发明专利16项，实用新型专利131项，且上述专利均为五芳斋原始取得。

据国家知识产权局数据，截至查询日2022年7月27日，五芳斋的专利申请中，发明人统计中并未显示有张有英、张能明的“身影”。

这或意味着，五芳斋的四位核心技术人员中，张有英、张能明两位核心技术人员未参与五芳斋的专利发明。

另一方面，五芳斋的研发投入占比低于可比同行均值。

1.2 2020年，五芳斋的研发投入占比低于可比同行均值

据招股书，五芳斋选取的可比同行为广州酒家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广州酒家”）、三全食品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三全食品”）、中饮巴比食品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巴比食品”）、浙江一鸣食品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一鸣食品”）、桃李面包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桃李面包”）及上海元祖梦果子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元祖股份”）。

且五芳斋表示，其一直致力于产品研发。

2018-2020年，五芳斋的研发投入占当期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0.29%、0.35%、0.42%。

据广州酒家2018-2020年年度报告，2018-2020年，广州酒家的研发投入总额占当期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1.91%、2.03%、2.35%。

据三全食品2019-2020年年度报告，2018-2020年，三全食品的研发投入占当期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3.01%、2.5%、1.71%。

据巴比食品签署日为2020年9月22日的招股说明书及巴比食品2020年年度报告，2018-2019年，巴比食品的研发费用占当期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0.45%，0.47%。2020年，巴比食品的研发投入总额占当期营业收入的比例为0.44%。

据一鸣食品签署日为2020年12月15日的招股说明书及一鸣食品2020年年度报告，2018-2019年，一鸣食品的研发费用占当期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2.17%，2.06%。2020年，一鸣食品的研发投入总额当期营业收入的比例为2.14%。

据桃李面包2018-2020年年度报告，2018-2020年，桃李面包的研发投入占当期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0.12%、0.16%、0.19%。

据元祖股份2018-2020年年度报告，2018-2020年，元祖股份的研发投入占当期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0.69%、0.67%、0.74%。

根据《金证研》北方资本中心研究，2020年，五芳斋可比同行研发投入占比的均值为1.26%。

也就是说，在研发投入占比持续上升的情况下，2020年，五芳斋的研发投入占比仍低于可比同行均值。

除此之外，五芳斋的研发人员占比亦低于同行均值。

1.3 2020年，研发人员占比低于可比同行均值

据五芳斋签署日为2021年6月1日的招股说明书预披露申报稿（以下简称“6月版招股书”），截至2020年12月31日，五芳斋研发人员的人数占五芳斋当期总员工人数的比例为0.75%。

据广州酒家2020年年度报告，2020年，广州酒家研发人员的人数占广州酒家当期总员工人数的比例为7.72%。

据三全食品2020年年度报告，2020年，三全食品研发人员的人数占三全食品当期总员工人数的比例为1.48%。

据桃李面包2020年年度报告，2020年，桃李面包研发人员的人数占桃李面包当期总员工人数的比例为0.29%。

据元祖股份2020年年度报告，2020年，元祖股份研发人员的人数占元祖股份当期总员工人数的比例为1.63%。

据巴比食品2020年年度报告，2020年，巴比食品研发人员的人数占巴比食品当期总员工人数的比例为1.92%。

据一鸣食品2020年年度报告，2020年，一鸣食品研发人员的人数占一鸣食品当期总员工人数的比例为4.01%。

根据《金证研》北方资本中心研究，2020年，五芳斋可比同行研发人员占比的均值为2.84%。

可以看出，截至查询日2022年7月27日，五芳斋五成核心技术人员或未参与五芳斋专利的研发。与此同时，2020年，五芳斋研发人员占比及研发投入占比，均不及同行平均水平。五芳斋声称致力于产品研发，其创新能力又是否具备优势？

除此之外，报告期内，五芳斋的供应商产品抽检不合格。

二、采购额超亿元供应商农产品抽检不合格，产品质量投诉众多或存隐忧

民以食为天，食以安为先，食品安全与人们的健康息息相关。需要指出的是，报告期内，五芳斋的供应商产品抽检出现问题。

2.1 2019年第四大猪肉供应商龙大肉食，猪肝抽检曾不合格

据招股书，2019年，山东龙大肉食品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龙大肉食”）为五芳斋的第四大供应商，五芳斋向龙大肉食采购猪肉，采购金额为4,008.05万元，占五芳斋当期采购总额的比例为3.29%。

值得一提的是，龙大肉食被查出存在食品安全问题。

据安徽省市场监督管理局2020年10月28日发布的公开信息，安徽永辉超市有限公司合肥包河万达分公司销售的、标称龙大肉食生产的猪肝，恩诺沙星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抽检结果不合格。

无独有偶，五芳斋的另一供应商同样存在抽检不合格的“黑历史”。

2.2 累计交易逾两亿元的供应商双汇发展，其子公司生产的里脊肉抽检不合格

据招股书，2018-2020年及2021年1-6月，河南双汇投资发展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双汇发展”）为五芳斋的第三大、第二大、第一大及第四大供应商。同期，五芳斋向双汇发展采购猪肉，采购金额分别为4,794万元、7,490.1万元、7,836.76万元、5,120.82万元，占五芳斋当期采购总额的比例分别为3.97%、6.14%、6.48%、5.16%。

根据《金证研》北方资本中心研究，2018-2020年及2021年1-6月，双汇发展与五芳斋累计交易2.52亿元。

然而，双汇发展子公司被查出存在食品安全问题。

据双汇发展2020年年度报告，南昌双汇食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南昌双汇”）为双汇发展的全资子公司。

据上海市市场监督管理局2019年8月28日发布的公开信息，南昌双汇生产的里脊肉食品安全抽检为不合格，抽检样品中氧氟沙星不得检出，磺胺类总量超过标准值。

这意味着，为五芳斋提供猪肉的两大供应商均出现食品安全问题。

雪上加霜的是，黑猫投诉平台频现对五芳斋产品的投诉。

2.3 黑猫投诉平台投诉量超三千条，保质期内粽子绿豆糕现霉斑

据黑猫投诉，截至查询日2022年7月27日，涉及“五芳斋”的投诉内容高达3,768条结果，其中投诉量为3,637条。

其中，黑猫投诉2022年7月1日发布、投诉编号为17360228163的投诉显示，2022年5月份，投诉人购买的2盒粽子中一袋发霉变质，其联系客服后客服表示重新发一袋。投诉人联系商家投诉，被告知粽子商品属于真空包装，漏气属于正常范围。随后根据包装上的生产商，投诉人向当地管辖的市场监督管理局投诉，但被告知厂家不愿调解。2022年7月25日，五芳斋回复称已与投诉人沟通协商一致。

2022年6月29日发布、投诉编号为17360172048的投诉显示，2022年5月26日，投诉人购买的绿豆糕生产日期为2022年4月21日，保质期四个月。2022年6月27日，投诉人打开包装进行食用，在吃第二块时发现绿豆糕出现发霉现象，其第一时间联系客服进行反馈，当晚出现拉肚子的情况。2022年7月25日，五芳斋回复称已与投诉人沟通协商一致。

2022年6月26日发布、投诉编号为17360116144的投诉显示，投诉人企业在五芳斋旗舰店购买端午礼盒，且其在五芳斋粽子中吃出完整大蟑螂，客服一直推脱，不正面回复赔偿事宜。2022年7月25日，五芳斋回复称已与投诉人沟通协商一致。

据招股书，2018-2020年及2021年1-6月，五芳斋所在的嘉兴市以及各县两级消费者权益保护委员会、12315消费投诉平台，受理五芳斋因产品质量问题的消费者投诉共112起。

可以看出，报告期内，五芳斋的供应商龙大肉食与双汇发展均存在产品抽检不合格的情况。另外，五芳斋多次因产品问题被投诉，其产品质量存隐忧。

值得一提的是，五芳斋此次募投项目或逆势扩张。

三、产能利用率“腰斩”仍募资扩张，募投项目信披与环评报告存“出入”

产能利用率是反映工业经济运行效率的重要指标。而在此方面，相较于2018年，五芳斋2020年粽子产品的产能利用率“腰斩式”下滑。

3.1 2018-2020年，粽子产能利用率121.3%持续下滑至60.57%仍募资扩张

据招股书，五芳斋拟募资10.56亿元，分别投入“五芳斋三期智能食品车间建设项目”、“五芳斋数字产业智慧园建设项目”、“五芳斋研发中心及信息化升级建设项目”、“五芳斋成都生产基地升级改造项目”以及“补充流动资金”。

其中，“五芳斋三期智能食品车间建设项目”达产后，五芳斋可实现新增年产1亿只高端粽子系列产品。“五芳斋成都生产基地升级改造项目”达产后，五芳斋可实现新增年产2,000万只粽子类产品。

2018-2020年及2021年1-6月，五芳斋粽子系列产品的产能利用率分别为121.3%、84.82%、60.57%、140.23%。

可以看出，2018-2020年，五芳斋的产能利用率持续下滑，到2021年仅为2018年的六成左右。在此情况下，五芳斋募资扩张能否消化新增的产能？

此外，五芳斋募投项目的环评报告现信披“疑云”。

3.2 招股书披露的建设地土地使用权证编号，与环评报告信披存“出入”

据招股书，五芳斋拟募资5,010万元，投资于“五芳斋成都生产基地升级改造项目”。该项目的备案文号为川投资备[2019-510115-14-03-408803]JXQB-0558号，环评批复号为温环承诺环评审[2020]46号。该项目将在五芳斋的全资子公司成都五芳斋食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成都五芳斋”）的现有生产基地实施，成都五芳斋已取得编号为“温国用（2011）第12339号”的土地使用权证。

据成都市温江区政府公开信息，成都市温州生态环境局公示的批准文号为川投资备[2019-510115-14-03-408803]JXQB-0558号的环评报告（以下简称“生产基地环评报告”），“五芳斋成都生产基地升级改造项目”的建设地点位于成都市温江区成都海峡两岸科技产业开发园科兴路东段800号。2011年12月6日，该项目取得了编号为温国用（2011）123093号的《国有土地使用证》。

对比批准文号可以看出，成都市温州生态环境局公示的生产基地环评报告，即为五芳斋募投项目“五芳斋成都生产基地升级改造项目”的环评报告。换句话说，五芳斋生产基地环评报告中披露的土地使用权证编号，与招股书中不一致。

此外，五芳斋募投项目的环评单位曾被责令整改。

3.3 2018年，募投项目环评单位因编制的环评报告存重大技术问题被限期整改

据成都市温州生态环境局公开信息，五芳斋批准文号为川投资备[2019-510115-14-03-408803]JXQB-0558号的“五芳斋成都生产基地升级改造项目”，其环评单位为四川省国环环境工程咨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国环环境”）。

据中环函〔2018〕319号文件，2017年7月11日，国环环境已被中山市环境保护局责令限期整改6个月。2018年7月30日，国环环境因主持编制的环评报告再度出现重大技术问题，被中山市环境保护局要求限期整改12个月。

也就是说，在原有粽子产能利用率“腰斩式”下降的情况下，五芳斋仍募资扩充粽子的产能，其新增产能或难消化。同时，五芳斋招股书与生产基地环评报告中，建设地土地使用权证的编号不一致。此外，2018年，“五芳斋成都生产基地升级改造项目”的环评单位国环环境，因主持编制的环评报告出现重大技术问题被要求限期整改。

临渊羡鱼，不如归而结网。在研发投入占比、研发人员占比低于同行均值，供应商产品抽检不合格，以及产品质量屡次被投诉等种种问题下，五芳斋将如何给予投资者信心？有待时间的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