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证研》北方资本中心 尹西/作者 沐灵 映蔚/风控

供热作为保障居民生产生活的正常运行的供暖保温措施，是现代化城市的重要基础设施之一。而目前，国内城镇集中供热主要分布于“三北”，南方人则玩梗只能以“一身正气”御寒。若把目光集中至供热行业，身处其中的河北工大科雅能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工大科雅”）此次欲登陆创业板。

过去的2021年，工大科雅营业收入及净利润同比增幅均超30%，远超2020年度的表现。然而，报告期内，工大科雅扣非后加权平均净资产收益率呈现下滑趋势，净现比持续不足1，且在同行业可比公司未披露2021年年报的前提下，工大科雅2019-2020年的应收账款及应收票据占营收比重高于同行。此外，工大科雅在劳务外包供应商成立当年即开展合作，该供应商不仅社保缴纳人数为0人，两者背后或存“熟人交易”。另外，工大科雅招股书披露的其子公司注册资本的实缴情况，与市场监督管理局显示的数据存“出入”。另一方面，工大科雅独董赵军由实控人提名，两者或曾任职同一单位且主编同一期刊，赵军任职工大科雅独董背后，或与工大科雅实控人关系匪浅。

一、ROE逐年下滑净现比持续不足1，赊销高企异于同行

业绩，可以展示企业的经营能力。其中，工大科雅2020年净利润“开倒车”，营业收入及净利润规模整体呈增长趋势。

据工大科雅签署日期为2022年2月14日的招股说明书、签署日期为2022年3月29日的招股说明书（以下简称“招股书”），2018-2021年，工大科雅的营业收入分别为2.8亿元、3.04亿元、3.08亿元、4.03亿元。

同期，工大科雅的净利润分别为5,857.66万元、6,303.4万元、6,160.4万元、8,606.18万元。

则2019-2021年，工大科雅的营业收入分别同比增长8.76%、1.08%、31.13%，净利润分别同比增长7.61%、-2.27%、39.7%。

可见，2019-2021年，工大科雅的净利润增速坐“过山车”。仅观2021年，工大科雅营收及净利润增幅均超30%。

除此之外，工大科雅扣非后加权平均净资产收益率呈下滑趋势，净现比长期不足1。

据招股书，2019-2021年，工大科雅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分别为1,512.92万元、1,579.65万元、6,973.82万元。

根据《金证研》北方资本中心测算，2019-2021年，工大科雅的净现比分别为0.24、0.26、0.81。

据招股书，2019-2021年，工大科雅扣非后加权平均净资产收益率分别为18.02%、15.31%、14.13%。

由此，报告期内，即2019-2021年，工大科雅的扣非后加权平均净资产收益率呈下降趋势。

而且，报告期内，工大科雅税收优惠及计入当期损益的政府补助占净利润比例逾3成。

据招股书，2019-2021年，工大科雅的税收优惠合计分别为2,061.96万元、1,488.09万元、1,816.63万元；同期，工大科雅计入当期损益的政府补助分别为55.74万元、396.03万元、1,023.64万元。

根据《金证研》北方资本中心测算，2019-2021年，工大科雅税收优惠及计入当期损益的政府补助合计分别为2,117.7万元、1,884.12万元、2,840.27万元，占其当期净利润的比例分别为33.6%、30.58%、33%。

除此之外，2019-2020年，工大科雅应收账款及应收票据合计占营收比例远超六成，而同行业可比公司相应占比最高不超过51%。

招股书显示，根据证监会公布的《上市公司行业分类指引》（2012年修订），工大科雅所属行业为“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I65）”。

据招股书，2019-2021年，工大科雅的应收账款分别为21,156.92万元、25,160.92万元、30,007.29万元，应收票据分别为0元、241.65万元、242.53万元。

根据《金证研》北方资本中心测算，2019-2021年，工大科雅的应收账款及应收票据分别为21,156.92万元、25,402.56万元、30,249.81万元，占其当期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69.53%、82.59%、75%。

据招股书，工大科雅选取主营业务存在一定共性和主要产品应用领域基本相同的3家公司作为同行业可比公司，分别为瑞纳智能设备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瑞纳智能”）、汇中仪表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汇中股份”）、威海市天罡仪表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天罡股份”）。

据东方财富Choice数据，2019-2020年，瑞纳智能的营业收入分别为3.48亿元、4.16亿元；瑞纳智能的应收票据及应收账款合计分别为1.71亿元、2.03亿元，占其当期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49.23%、48.88%。

2019-2020年，汇中股份的营业收入分别为3.6亿元、4.25亿元；应收票据及应收账款合计分别为1.64亿元、1.7亿元，占其当期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45.57%、39.88%。

2019-2020年，天罡股份的营业收入分别为2.23亿元、2.42亿元；应收票据及应收账款合计分别为1.13亿元、1.11亿元，占其当期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50.69%、46.08%。

并且，截至查询日2022年4月1日，瑞纳智能、汇中股份、天罡股份均未披露2021年年报。

不难看出，2019-2020年，工大科雅应收账款及应收票据占营业收入的比例，明显高于同行业可比公司瑞纳智能、汇中股份、天罡股份。且工大科雅2021年应收账款及应收票据占营业收入的比例超七成。

总而言之，报告期内，工大科雅的净利润坐“过山车”。到2021年，工大科雅营收及净利润增幅均超30%。而业绩增速回升的背后，工大科雅扣非后加权平均净资产收益率逐年下降，净现比长期不足1，税收优惠及计入当期损益的政府补助占净利润的比例超三成。此外，报告期内，工大科雅应收账款及应收票据占营业收入的比重均超六成。且在同行业可比公司未披露2021年年报的前提下，2019-2020年，工大科雅应收账款及应收票据占营业收入的比重远超同行业可比公司，或存赊销。

二、劳务外包供应商成立当年即合作，“零人”社保背后疑现“熟人交易”

社保缴纳人数可以侧面反映企业的经营规模，而工大科雅的供应商社保缴纳人数现零人“异象”。

据招股书，2021年1-6月，河北承宜物业服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承宜物业”）系工大科雅第二大劳务外包供应商，工大科雅对其采购金额为238.9万元，占工大科雅当期劳务外包总额的比重为23.01%。

据招股书，承宜物业成立于2019年3月，工大科雅自2019年起与承宜物业合作，新增交易原因为因工大科雅石家庄节能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石家庄科雅”）供热托管业务开展需要，向其采购劳务外包服务。

可见，工大科雅自承宜物业成立当年，即与其合作。

值得关注的是，2021年，工大科雅超百名前全职员工加入承宜物业，转为以劳务外包的形式为工大科雅从事供热托管方面的具体工作，而2019-2020年，承宜物业供应商社保缴纳人数为0人。

据招股书，为规范住房公积金的缴纳情况，工大科雅全资子公司石家庄科雅于2021年3月中旬向主管部门申请办理了住房公积金开户手续，并动员满足条件的员工全部参缴住房公积金。在此期间，共有197名员工为减轻自身经济压力，主动要求放弃全职员工身份。经友好协商，上述人员于2021年3月底与石家庄科雅签署《解除劳动关系协议书》。其中，有1名员工系个人原因自然离职，有7名员工因就业意向改变最终未从石家庄科雅离职，其余189名员工自2021年4月集体加入承宜物业，转为以劳务外包的形式为工大科雅从事供热托管方面的具体工作。

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承宜物业成立于2019年3月29日，经营范围为物业服务、供热服务、供热设备维修等，股东分别为刘林惜、张金。截至查询日2022年4月1日，承宜物业共发生1次投资人（股权）变更。2021年6月1日，承宜物业投资人（股权）变更，由王婕、张金，变更为刘林惜、张金。且2019-2020年，承宜物业的社保缴纳人数均为0人。

据公开信息，截至查询日2022年4月1日，承宜物业的股东张金无其他关联企业。除承宜物业外，刘惜林还持股河北慈幻电子商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河北慈幻”）。承宜物业原股东王婕无其他关联企业。

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河北慈幻成立于2020年8月14日。2020-2021年，河北慈幻的社保缴纳人数均为0人。

即是说，2019-2020年，承宜物业或不存在由股东持股企业代缴社保的情形。

合作背后，承宜物业股东张金及原股东王婕，与工大科雅实控人齐承英任职的河北工业大学员工重名。

据招股书，截至招股书签署日2022年3月29日，齐承英合计控制工大科雅表决权股份占工大科雅总股本的40.32%，为工大科雅的实际控制人。

据招股书，2014年3月至招股书签署日2022年3月29日，齐承英担任河北工业大学能源与环境学院教授。

据河北工业大学官网，截至查询日2022年4月1日，河北工业大学师资队伍项下的控制科学与工程学院的学科团队中包含“王婕”。

据河北工业大学官网2019年9月24日发布的公开信息，河北工业大学教师发展中心副主任名为“张金”。

也就是说，工大科雅实控人齐承英任职的河北工业大学两名员工“张金”、“王婕”，与承宜物业股东张金及原股东王婕重名。承宜物业的张金、王婕是否系河北工业大学员工？若如此，两人是否与工大科雅实控人齐承英相熟？

此外，工大科雅称其超百名全职员工，自愿放弃全职员工身份，入职承宜物业，并以劳务外包的形式为工大科雅从事工作。而在此之前，承宜物业成立当年即与工大科雅合作，且合作期间其社保缴纳人数现零人“异象”。基于承宜物业的张金、王婕，或任职于河北工业大学的情形，重重问题之下，工大科雅与承宜物业交易的真实性几何？个中又是否系“熟人交易”？均存疑待解。

除此以外，工大科雅招股书披露的子公司注册资本实缴情况，与市场监督管理局披露的数据不一致。

三、子公司实缴资本与官宣“对不上”，信披质量遭拷问

拟上市企业的招股说明书披露的信息应当真实、准确、完整、简明清晰。然而，工大科雅招股书披露的信息，与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矛盾”。

其中，工大科雅招股书披露子公司新疆科雅实缴资本金额，与官宣“对不上”。

据招股书，新疆工大科雅节能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新疆科雅”）成立于2020年5月28日。截至招股书签署日2022年3月29日，新疆科雅注册资本为1,000万元，实收资本为20万元，法定代表人为高春鹏，工大科雅持有新疆科雅100%的股权。

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截至查询日2022年4月1日，新疆科雅成立于2020年5月28日，由工大科雅持股100%。其中股东及出资信息显示，新疆科雅无实缴额。同时，新疆科雅2020年年报也显示，其实缴出资为0元。

也就是说，工大科雅招股书披露的新疆科雅实缴出资额为20万元，但市场监督管理局却显示，新疆科雅无实缴出资额，两者差额为20万元。

此外，工大科雅招股书披露其另一子公司的实缴资本，也与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对不上”。

据招股书，工大科雅（天津）能源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天津科雅”）成立于2015年3月17日。截至招股书签署日2022年3月29日，天津科雅注册资本为5,000万元，实收资本为2,960万元，法定代表人为齐成勇，工大科雅持有其100%的股份。

据市场监督管理局数据，截至查询日2022年4月1日，天津科雅成立于2015年3月17日，工大科雅持有天津科雅100%的股份。其股东及出资信息显示，工大科雅对天津科雅的认缴注册资本为5,000万元。2016年4月15日，工大科雅实缴500万元；2021年4月29日，工大科雅实缴1,230万元。截至查询日2022年4月1日，工大科雅合计对天津科雅的实缴注册资本为1,730万元。

对比可知，工大科雅招股书披露其子公司天津科雅的实缴资本为2,960万元。但市场监督管理局却显示，天津科雅的实缴资本为1,730万元，两者差额为1,230万元。

总而言之，招股书中披露的新疆科雅、天津科雅的实收资本，与市场监督管理披露的实缴金额存“出入”，或拷问工大科雅的信披质量。

需要注意的是，工大科雅独立董事赵军，或与其实控人曾任职于同一单位。

四、独董赵军由实控人提名，两人或曾任职同一单位且主编同一期刊

独立董事应当独立履行职责，不受上市公司主要股东、实际控制人或者其他与上市公司存在利害关系的单位或个人的影响。然而，工大科雅独立董事赵军，与实控人齐承英或“关系匪浅”。

据招股书，1987年7月至今，赵军历任天津大学机械工程学院助教、讲师、副教授、教授、博士生导师。2017年7月至2020年6月及2021年2月至招股书签署日2022年3月29日，赵军担任工大科雅独立董事。

据招股书，赵军曾在2020年6月因个人原因辞去工大科雅独立董事职务，后于2021年2月再次被增选为独立董事，任职期间为2021年9月至2024年9月，提名人为齐承英。

换言之，2017年7月-2020年6月及2021年2月至招股书签署日2022年3月29日，赵军系工大科雅独立董事，且其已在天津大学任职逾30年。

值得注意的是，工大科雅独立董事赵军与实控人齐承英，均曾任职于同一单位。

据招股书，截至招股书签署日2022年3月29日，齐承英合计控制工大科雅表决权股份占工大科雅总股本的40.32%，为工大科雅的实际控制人。

据招股书，2014年3月至招股书签署日2022年3月29日，齐承英担任河北工业大学能源与环境学院教授。

据河北工业大学官网2020年3月27日发布的公开信息，天津市建筑供能技术工程中心，是依托河北工业大学能源与环境工程学院，于2012年7月获批建设（津科创[2012]143号文件），是天津市第一批依托于高校的工程中心之一。2014年5月，天津市建筑供能技术工程中心通过了天津市科委对工程中心建设的验收，成为天津市建筑能源系统领域内关键技术研究、设备研发、成果转化及对外技术服务和人员培训的重要基地。天津市建筑供能技术工程中心现任中心主任为齐承英教授，技术委员会主任为天津大学“赵军”教授。

也即是说，工大科雅独立董事赵军，与天津市建筑供能技术工程中心的技术委员会主任“赵军”，均于天津大学任职，巧合之下两者是否为同一人？若两者系同一人，至少截至2020年3月，工大科雅实控人齐承英与独立董事赵军，或曾共同任职于天津市建筑供能技术工程中心。

而赵军在工大科雅自2017年7月起任职独董，且截至2020年3月赵军任天津市建筑供能技术工程中心技术委员会主任。而在赵军开始在工大科雅任独董前，赵军是否已在天津市建筑供能技术工程中心任职？或该“打上问号”。

此外，2020年，齐承英或与独立董事赵军，曾“现身”同一期刊。

据《华电技术》2020年第11期“智慧与清洁供热”专刊，该刊特约主编分别为齐承英、赵军。据该期期刊介绍，齐承英系河北工业大学能源与环境工程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工大科雅董事长；赵军系天津大学机械工程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美国马里兰大学访问学者。

且该版刊物研究的主题包括“智慧供热”、“中低温热能利用”、“城镇区域供热”等方面。

据招股书，工大科雅的主营业务为供热节能产品与相关技术服务的研发、推广及应用，是一站式提供智慧供热全面解决方案的信息系统集成服务商。

可见，工大科雅独立董事赵军由实际控制人齐承英提名。而回溯历史，赵军与齐承英或曾同时任职于天津市建筑供能技术工程中心。不仅如此，赵军与齐承英曾同时担任《华电技术》2020年第11期“智慧与清洁供热”专刊特约主编，且该专刊内容与工大科雅主营业务均涉及供热领域。至此，工大科雅独立董事赵军，与其实际控制人齐承英的关系熟稔程度几何？而上述工大科雅实控人齐承英与独立董事赵军，共同开始任职于天津市建筑供能技术工程中心的时间又是否早于赵军入职工大科雅的时间？两者关系是否会对工大科雅产生影响？尚未可知。

而此番上市，面对上述种种问题，工大科雅会用何种方式来“焐热”投资者的心？